如野狗般挣扎地活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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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事情和我想象的都不一样,但也有可能是我太过于悲观了。

说来怪我太愚笨,看不懂那本南大周教授《机器学习》书里写的东西,感觉在看天书。 当我第一次走进五楼的实验室,发现原来本科生也可以成为生力军, 有之前搞 ACM 时候就认识的钱学长,还有从电子转专业到计算机学院的罗学长, 另外两位卓越学院的学长没怎么交流过,但应当也是很厉害的。 暑期班过后,我总不能够将老师讲的那些知识捋清楚,总感觉零零散散的,我很难受。 临近结束的时候,我选了谭老师组的一个课题,可是我不会看论文,讲的时候自己的思路也不清晰,只能硬着头皮糊弄。

高老师之前同我说,只要暑期班表现优秀,实验室就能给本科生安排固定的机位。 我多想要一台新的编程电脑,入学时用的笔记本是升高中时买的,现在多开几个网页都有些吃力。 我如今使用老笔记本的唯一的乐趣是最开始刷算法题的时候,一个网页上的题可以消磨掉很多时间。 其他时候我都不想用,它的 GPU 太差,用来和同学打网游都很吃力。

后来一次课上,高老师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我,俞主任回来管理实验室了,可能没法像之前说的一样提供机位了。 他和我讲的时候也有些抱歉的感觉,我坐在教室里,却仿佛从一万米的高空坠落,我的眼睛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很黯然,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。 我故作镇定地和高老师说:“没事,没事。” 心里却不断在问为什么,为什么,为什么。

其实我对这件事情是有预感的,俞主任回来后,将除了罗学长之外的本科生踢出了实验室群聊;钱学长正在帮余老师干活,后来被加了回去。 他带的卓越学院的两个学长没有被踢出去,这是显然的。高老师比较重视本科生培养一些,我喜欢他在教育方面的认真。 俞主任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,优先考虑实验室发展,我只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学校教授都有的一些东西。 我真想愤怒地挥动我的拳头:“这一点都不公平。” 可我比我自己想象得要懦弱许多,实验室没有必要在本科生身上花功夫培养,毕竟有可能干一半跑路了。

想起有几天晚上去实验室,老师们都走了,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,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用里面的电脑,实际上只能看着却不能乱动,因为在跑实验。 等到最后夜深人静,只剩下我和卓越学院的一位学长了,他看了看周围没人了,将他那台外星人电脑切换到了守望先锋画面,我用余光瞟了瞟,也不敢说话。 后来我也准备走了,起身的时候发出了些动静,学长很娴熟地将画面切换到一篇论文,一直等着我离开。我羡慕,又很自卑。

我好想要一台机位啊,古董机也行啊,因为没想到过会出现这种情况,我如今有些不知所措。 更糟糕的情况是,在杭州的消费有些高,而我在吃饭方面又不喜欢亏待自己,生活费除了买书的,全拿来吃了。 我也不好再更多地向父母伸手要钱,父母打拼不易,或许是时候考虑经济独立了。 因为未经授权翻译转载了吴恩达教授的视频课,八月的时候被知乎上的网友口诛笔伐,花时间恶补了知识产权法,痛骂自己愚蠢、没用、法盲。

还没迈过科研的门槛,就要被按在地上摩擦了,我好像一个进城的乡下小孩,被环境所排斥。

我更想做一个无拘无束的读书人,现在的大学做不到,而赤裸裸的现实告诉我,先独善其身吧。 其实我像一个被放养却极力找寻归属感的研究生,最可悲的是目前连自己的劳动价值都不被认同。 我要将这种羞辱感永远记在心里,在将来做得更好,我要变得很会教书,我要变得很会育人,我要冷静而乐观地生活。

不知怎么地,我想起初高中的时候较为喜欢的三本书。 第一本是前央视记者柴静的《看见》,我喜欢她的求真态度,对德国人卢安克的那一篇印象很深,当时还看过央视的报道; 第二本是余华的《活着》,过去的社会吃人,现在的社会只是换了种吃法,显得更狡诈; 最后一本是张海录的《边缘》,这是一本都市小说,在新浪网原创文学大奖赛上有过名次。 我现在才觉得我和书中的张士心好类似,我们都在挣扎着,但从不放弃希望。

如果能挺过这段时光,我的灵魂应该会更加坚毅吧。